第58章 打落牙齿和血吞
江鹤峤的夫人杨凝氤安静地坐在他身畔，无悲无喜地端着茶杯听着几人的谈话，仿佛自己是局外人似的，偶尔会低头轻轻吹一下飘在茶杯上的茶叶。
旁边坐着他们的女儿江漪冰、江漪清、江漪玉和江漪洁。
每个孩子都像粉雕玉琢的洋娃娃，漂亮得很，身后跟着专门的佣人侍候着。
杨凝氤是江都名企“饮料大王”的女儿，有钱有貌，还是海归留学生。
和江鹤峤算是门当户对，一对璧人。
嫁进江家后，第二年杨凝氤给江鹤峤生下了大女儿江漪冰，第三年生下二女儿江漪清，此后每隔一、两年就生一个孩子。
就这样，“冰清玉洁”四姐妹相继出生。
江家因为祖上几代单传，多少有些重男轻女，杨凝氤的压力不可谓不大，所以才那么着急地生生生。
可惜生的性别不太对江家老人的胃口。
因为每个都是剖腹产，生下一个后还未等元气恢复，又怀孕了，子宫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频繁地生孩子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上一些，哪怕平时再怎么保养都不行，明明三十出头的年纪，眼角眉梢已经显露疲态。
身材也不如年轻时那样凹凸有致了，明明面庞无肉，四肢削瘦，腹部位置却鼓鼓的，再怎么节食都不管用。
好好的一个千金闺秀，嫁进豪门后却沦为了生子工具，渐渐失去了自我。
如此辛苦，丈夫却并不买账。
娱乐新闻时常会看到江鹤峤和一些小明星的绯闻，真真假假大概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偏偏杨凝氤在江宗城和乔绮兰的压力下，还得出来给江鹤峤辟谣，要么拉着江鹤峤秀一秀恩爱，要么亲自替江鹤峤解释，说传绯闻的小明星是公司代言人之类，两人是合作关系。
真正的“打落牙齿和血吞”。
豪门内的婚姻生活从来不像想象的那样美好，所以童话里王子和公主相爱，作者一般只写到两人结婚就结束了，从来不写婚后的生活。
没多久，有佣人过来，恭恭敬敬地请江宗城和我们去餐室用餐。
江家用餐有单独的一个房间，装修得富丽堂皇，类似于酒店大堂那种风格。
房间很大，仅用餐的地方就差不多有三百多平方，空间也很高，挑高八、九米。
中间悬挂了几个造型繁复的水晶灯，把整个房间照耀得灯火通明的。
就餐用的餐桌又长又宽，玉石雕砌的，配的座椅是黄花梨木的，仅一把椅子的价格就够我一辈子的开支用度了。
江宗城和乔绮兰坐在上首。
江鹤峤和夫人杨凝氤以及四个精灵般的女孩子坐在餐桌的右侧。
我和江鹤棣则坐在左侧。
可能是做了母亲的缘故，我对这四个孩子有种别样的喜爱，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我无论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对别人的孩子，都有种发自内心的疼爱，可我妈却那么讨厌我？
明明我从小就乖巧懂事，事事顺着他们的心意，却依旧得不到父母的疼爱？
江家家规严谨，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没人说话。
哪怕那四个小孩子也不例外，除了最小的孩子稍微有点闹，其他三个都安静地吃着。
桌子上的菜碟是自动旋转的，有荤有素，山珍海味，中餐西餐，应有尽有。
谁想吃哪样，就自己去夹，或者让佣人帮忙夹。
我胃口不太好，只想吃素淡一些的青菜。
刚要伸筷子去夹一块鲍汁甘蓝，没想到乔绮兰却忽然开口了，“慢着，你的菜很快就到。”
刻薄的眼神在我脸上一扫而过，很快又收了回去，脸上慢慢恢复之前的淡漠。
我举着筷子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尴尬之情瞬间爬满我的脸。
这是嫌弃我是个癌症病人的意思？
既然嫌弃，干嘛还指名道姓地让江鹤棣带我来赴宴？
江鹤峤和杨凝氤闻声也纷纷朝我看来。
江鹤峤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杨凝氤的目光要复杂的多，有同情，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丝幸灾乐祸。
那丝幸灾乐祸缘于她连生四个女儿，求子不能，而我却很轻易地就生出了一个儿子。
女人对女人的情绪一向微妙，尤其是妯娌之间。
除非她下胎也生出儿子，才能平复掉她心里的不忿。
我刚想开口对大家说我患的是癌，癌症不传染，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这个家从一开始就没有我说话的份。
我侧过脸朝江鹤棣看去。
他也正朝我看来，眉目沉沉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却把手从桌下伸了过来，暗暗握住了我的手。
这让我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我回了他一个勉强的笑容。
江鹤棣夹了一块鲍汁甘蓝，放到我面前的餐盘上。
我盯着那翠色欲滴的甘蓝，却没了胃口。
江鹤棣轻轻侧头，凑到我耳边低声说：“走吧，不吃了。”
说完拉起我的手，就要带我离开。
我急忙拽住他的手，不让他站起来，冲他摇了摇头，用口型说：“我没事。”
我不想他因为我的原因，和江府的人闹得不开心。
因为我知道这种时候，他越是袒护我，乔绮兰就会越不开心。
很快佣人端了个大的红木餐盘放在我面前，餐盘上放着一小碟一小碟的素菜和荤菜，是从那些菜里分出来的。
菜式精致，色香味俱全，可我却再也没有了食欲，只象征性地吃了点东西，喝了几口水，就再也不吃了。
说不定等我走后，我用的这些餐具，也会被全部扔掉。
江鹤棣吃得也很少，但江府规矩多，我们吃完如无大事，不能随便离席，要等江宗城和乔绮兰也吃完才能撤。
我静默地坐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江宗城和乔绮兰点名让江鹤棣带我过来，却从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看我一眼，一直晾着我。
我和江鹤棣现在的关系也是尴尬，明明是前夫前妻的关系，却因为是麟麟的亲生父母，不得不一起出席这种场合。
终于等到所有人都吃完了，江鹤棣牵起我的手，对江宗城和乔绮兰说：“我带宁鸢先走一步，她身子弱，不能太累。”
我看向江鹤棣，有点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江家人面前扮作一副跟我感情很好的样子？
乔绮兰依旧垂着眉眼，并不看我。
江宗城则扫了我一眼，话却是对江鹤棣说的，“慢着，我有话要对小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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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坐着他们的女儿江漪冰、江漪清、江漪玉和江漪洁。
每个孩子都像粉雕玉琢的洋娃娃，漂亮得很，身后跟着专门的佣人侍候着。
杨凝氤是江都名企“饮料大王”的女儿，有钱有貌，还是海归留学生。
和江鹤峤算是门当户对，一对璧人。
嫁进江家后，第二年杨凝氤给江鹤峤生下了大女儿江漪冰，第三年生下二女儿江漪清，此后每隔一、两年就生一个孩子。
就这样，“冰清玉洁”四姐妹相继出生。
江家因为祖上几代单传，多少有些重男轻女，杨凝氤的压力不可谓不大，所以才那么着急地生生生。
可惜生的性别不太对江家老人的胃口。
因为每个都是剖腹产，生下一个后还未等元气恢复，又怀孕了，子宫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频繁地生孩子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上一些，哪怕平时再怎么保养都不行，明明三十出头的年纪，眼角眉梢已经显露疲态。
身材也不如年轻时那样凹凸有致了，明明面庞无肉，四肢削瘦，腹部位置却鼓鼓的，再怎么节食都不管用。
好好的一个千金闺秀，嫁进豪门后却沦为了生子工具，渐渐失去了自我。
如此辛苦，丈夫却并不买账。
娱乐新闻时常会看到江鹤峤和一些小明星的绯闻，真真假假大概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偏偏杨凝氤在江宗城和乔绮兰的压力下，还得出来给江鹤峤辟谣，要么拉着江鹤峤秀一秀恩爱，要么亲自替江鹤峤解释，说传绯闻的小明星是公司代言人之类，两人是合作关系。
真正的“打落牙齿和血吞”。
豪门内的婚姻生活从来不像想象的那样美好，所以童话里王子和公主相爱，作者一般只写到两人结婚就结束了，从来不写婚后的生活。
没多久，有佣人过来，恭恭敬敬地请江宗城和我们去餐室用餐。
江家用餐有单独的一个房间，装修得富丽堂皇，类似于酒店大堂那种风格。
房间很大，仅用餐的地方就差不多有三百多平方，空间也很高，挑高八、九米。
中间悬挂了几个造型繁复的水晶灯，把整个房间照耀得灯火通明的。
就餐用的餐桌又长又宽，玉石雕砌的，配的座椅是黄花梨木的，仅一把椅子的价格就够我一辈子的开支用度了。
江宗城和乔绮兰坐在上首。
江鹤峤和夫人杨凝氤以及四个精灵般的女孩子坐在餐桌的右侧。
我和江鹤棣则坐在左侧。
可能是做了母亲的缘故，我对这四个孩子有种别样的喜爱，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我无论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对别人的孩子，都有种发自内心的疼爱，可我妈却那么讨厌我？
明明我从小就乖巧懂事，事事顺着他们的心意，却依旧得不到父母的疼爱？
江家家规严谨，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没人说话。
哪怕那四个小孩子也不例外，除了最小的孩子稍微有点闹，其他三个都安静地吃着。
桌子上的菜碟是自动旋转的，有荤有素，山珍海味，中餐西餐，应有尽有。
谁想吃哪样，就自己去夹，或者让佣人帮忙夹。
我胃口不太好，只想吃素淡一些的青菜。
刚要伸筷子去夹一块鲍汁甘蓝，没想到乔绮兰却忽然开口了，“慢着，你的菜很快就到。”
刻薄的眼神在我脸上一扫而过，很快又收了回去，脸上慢慢恢复之前的淡漠。
我举着筷子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尴尬之情瞬间爬满我的脸。
这是嫌弃我是个癌症病人的意思？
既然嫌弃，干嘛还指名道姓地让江鹤棣带我来赴宴？
江鹤峤和杨凝氤闻声也纷纷朝我看来。
江鹤峤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杨凝氤的目光要复杂的多，有同情，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丝幸灾乐祸。
那丝幸灾乐祸缘于她连生四个女儿，求子不能，而我却很轻易地就生出了一个儿子。
女人对女人的情绪一向微妙，尤其是妯娌之间。
除非她下胎也生出儿子，才能平复掉她心里的不忿。
我刚想开口对大家说我患的是癌，癌症不传染，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这个家从一开始就没有我说话的份。
我侧过脸朝江鹤棣看去。
他也正朝我看来，眉目沉沉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却把手从桌下伸了过来，暗暗握住了我的手。
这让我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我回了他一个勉强的笑容。
江鹤棣夹了一块鲍汁甘蓝，放到我面前的餐盘上。
我盯着那翠色欲滴的甘蓝，却没了胃口。
江鹤棣轻轻侧头，凑到我耳边低声说：“走吧，不吃了。”
说完拉起我的手，就要带我离开。
我急忙拽住他的手，不让他站起来，冲他摇了摇头，用口型说：“我没事。”
我不想他因为我的原因，和江府的人闹得不开心。
因为我知道这种时候，他越是袒护我，乔绮兰就会越不开心。
很快佣人端了个大的红木餐盘放在我面前，餐盘上放着一小碟一小碟的素菜和荤菜，是从那些菜里分出来的。
菜式精致，色香味俱全，可我却再也没有了食欲，只象征性地吃了点东西，喝了几口水，就再也不吃了。
说不定等我走后，我用的这些餐具，也会被全部扔掉。
江鹤棣吃得也很少，但江府规矩多，我们吃完如无大事，不能随便离席，要等江宗城和乔绮兰也吃完才能撤。
我静默地坐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江宗城和乔绮兰点名让江鹤棣带我过来，却从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看我一眼，一直晾着我。
我和江鹤棣现在的关系也是尴尬，明明是前夫前妻的关系，却因为是麟麟的亲生父母，不得不一起出席这种场合。
终于等到所有人都吃完了，江鹤棣牵起我的手，对江宗城和乔绮兰说：“我带宁鸢先走一步，她身子弱，不能太累。”
我看向江鹤棣，有点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江家人面前扮作一副跟我感情很好的样子？
乔绮兰依旧垂着眉眼，并不看我。
江宗城则扫了我一眼，话却是对江鹤棣说的，“慢着，我有话要对小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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