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_和替身渣攻分手后,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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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太阳西落,余晖在无际的海面撒下了一片粼粼金光,一辆高大的越野车停在海边一栋别墅前,两个保镖模样的黑衣男人先下车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姜钺什么行李都没代,身上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西装大衣,虽然N国不像霍城冬天那么冷,但傍晚的海边风很大,倒也不显得他的大衣太格格不入。

  他扯紧衣服走下车,进了院子就看到林叔。

  “小钺,先生在里面等你。”

  林叔站在门边,欲言又止地朝姜钺打量。姜钺掀着嘴角干笑一下,什么也没说就往房子的深处走去。

  别墅里的装修风格有些沉闷,姜钺一路都低头只盯着脚下暗色的地板,可就算什么也不去看,房子里的每一处仍然清晰在他记忆里。

  他每走一步就像往深海下坠了一步,那些过去的画面如同万吨重的海水全朝他挤压过来,耳边响起了无数的声音,他微微喘起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姜东鸣的房间在一楼的最东边,他房间的隔壁有另一个房间,摆着他爸的遗像。

  姜钺直接去了遗像的房间,里面的窗户全被封死,他推开门只看到漆黑一片,唯独两盏烛光微弱地亮着,姜东鸣的轮椅就在遗像前的一侧背对着他。

  “父亲。”

  姜钺走到姜东鸣背后叫了一声,姜东鸣头也不回地盯着他爸的遗像,缓缓地说了两个字。

  “跪下。”

  姜钺一言不发地走到遗像前跪下去,抬头看向他爸,一时间又无数的记忆又涌向他,有他爸还活着时,有他无数次跪在这遗像前时。他用力捏紧了双手,狠咬住牙绷直身体不动。

  “还记得你应该做什么?”

  姜钺松了松咬紧的牙,“找到真正害死我爸的凶手,为他报仇。”

  “那你这几年在做什么。”

  姜钺闭起了眼用力吸气,耳边的幻听忽然全变成了严既锋的声音,严既锋的脸仿佛就在他眼前。

  严既锋这人平时脸总像是雕刻的没有表情,可在床上却灵动得很,会在故意欺负他时恶劣的笑,会在他迷离深陷时露出满是占有欲望的眼神,会在他被弄到哭出来时又亲密地哄他,会用下流的话形容他又满眼情动地吻他。

  “姜钺,你怎么这么骚。”

  姜钺猛然一抖,严既锋就在他耳边,仿佛还有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耳朵上。他用力一口咬在唇上,血的腥味灌进嘴里终于意识清晰了一下,然后他听到了姜东鸣冷漠的命令。

  “自己去吧。”

  “是。”

  姜钺回答了一声起身走出房间,往别墅的地下室下去。

  地下室最深处有一个特别的房间,厚重的铁门就像古代私刑的囚牢,透着压抑和不祥。

  姜钺小时候只要姜东鸣对他的表现不满意了,就会让他进里面反省。一开始他不愿意,就会被保镖强迫关进去。后来他不反抗了,因为他开始认同姜东鸣的话,认同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他爸报仇。

  姜钺自己走过去把门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逼仄、冰冷。他径直地进去,后面的黑衣保镖过来把门关上。

  顿时,里面连光线也没有了,只剩一片漆黑。

  姜钺什么也看不见,随地坐下去,冰冷的地面透着寒气,熟悉的感觉瞬间卷遍了他全身,绝对的黑暗让脑中的记忆如海啸般涌起来。

  他耳边的幻听越来越响,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吵得他头疼。

  ——不要去听。

  姜钺把头埋进膝盖里,双手捂紧耳朵,可这并没有让声音小一点。他下意识把头往后磕,后脑勺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还是很吵。

  姜钺用力拉紧身上的大衣往地板倒下去,他卷缩成一团双手相互用力掐着,瞬间他闻到了血腥味,严既锋的声音在他耳边越来越响。

  “姜钺,你这么骚没有我怎么办?”

  “姜钺,你是我的,别想跑。”

  “姜钺,我们回家。”

  “啊、严既锋、艹我。”

  姜钺唇间喊出了连他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双手更加用力地掐紧,黏腻的触感染满的指尖,血的腥味变得更重了。

  他却感觉不到疼,意识回到了他和严既锋无数个缠绵的时刻。

  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厚重的铁门打开了,发出刺耳的声音吵醒了姜钺。

  林叔提着一盏灯走进去,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姜钺脸色苍白,满手是手,他连忙蹲下去。

  “小钺,怎么了?”

  姜钺微微睁开眼,好半晌才认出来是谁,他撑着慢慢坐起来,又拉紧身上的大衣,语气平常地说:“林叔,我饿了。”

  林叔看着姜钺的手替他疼,暗吸了一口冷气说:“先生让你出来,先把伤处理一下。”

  姜钺朝自己的手看一眼,没觉出疼,但他还是点下头,林叔连忙扶起来他出去,先让他在外面的沙发坐下,然后去找药箱回来小心地抬起他的手,登时颤了颤。

  “你呀,不知道疼吗?”

  林叔忍不住要说,他实在心疼姜钺对自己也能下这么狠的手,两只手的手腕都被抓出了4个明显的指洞,血一汩汩地往下流。

  “不是很疼。”

  姜钺真的不疼般地回答,林叔不信他可能不疼,动作小心翼翼,一点点地清理干净,直到上完药包扎好,姜钺的手都没缩一下,像是真的不觉得疼一般。

  林叔看着他许久,还是说出来,“小钺,你都走了,何必再回来。”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姜钺轻淡地一笑,就像他从来没有逃离过这里一样。

  林叔倏地红了双眼,看着姜钺这模样叹了一口气。无论姜东鸣在别的地方对姜钺有多好,都抵消不了姜东鸣对姜钺的伤害。他看着姜钺长大的,对一个孩子来说姜东鸣那样的教育和毁了姜钺没有区别。

  哪怕姜钺表现出一丝对姜东鸣的恨他都会觉得好一点,可姜钺却这样轻描淡写地说没地方可以去。

  “他对你不好吗?”

  林叔忍不住问,上一次在霍城见到姜钺,他以为姜钺不会再回来,以为姜钺终于找到了一丝对未来的期望。

  姜钺又笑了一声,“挺好的,他从来不会让我在小黑屋反省。”

  这算是什么好!林叔一时不知还能说什么,放好药箱带姜钺出去。

  出了地下室姜钺才知道已经天亮了,餐厅里姜东鸣安静地坐着,看到他抬了抬眼问:“知道错了吗?”

  “我不会再见他了。”

  姜钺保证地回答,姜东鸣满意地意示他坐下。

  看到桌上丰盛的早餐,姜钺发现自己并不饿,只是这段时间每天按时吃饭形成的习惯而已。

  他强行往胃里塞了一点,放下筷子对姜东鸣说:“我想回家去看看。”

  姜东鸣动作顿了一下,朝他看来,最后点下了头。

  姜钺立即起身向姜东鸣说:“我走了。”

  别墅有个专门的车库,里面停着姜东鸣收集来的车,姜东鸣的腿没办法开,这些车都是给姜钺的。

  姜钺其实基本上都没开过,他进去随意地选了一辆高大的越野车,和严既锋喜欢开的那辆同一个型号。

  他刚坐上车林叔就过来,递给他一张黑卡。

  “这是先生给你的。”

  姜钺瞥了一眼,收了,突然对林叔问:“他以前是不是姓严?”

  林叔看着他没直接回答,只是说:“记得给伤口换药,不要碰到水。”

  姜钺看着林叔走出车库,明白了林叔的意思。

  他之前也查过,但没查到姜东鸣以前到底是谁,直到严既锋提到严肃鸣。

  当年他爸带他回国,没告诉他要回国做什么,只是刚回去就碰上了姜东鸣。

  姜东鸣说有事和他爸说,然后就把他送去了严家老宅,2个月他爸都没有来找他。当时他玩得太野没发觉,后来想想他爸怎么也不可能2个月对他不闻不问。

  姜东鸣能带他去严家老宅,肯定是和严家有关的人,以前他不知道严肃鸣的存在,所以没往这方面想过。

  如果姜东鸣真的是严肃鸣,为什么要抛弃身份到N国来?连严既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爸的事会不会和严家也有什么关系?

  姜钺一时想不出结果,狠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他说的家是当初和他爸住的房子,唯一让他觉得是家的地方。

  N国不算大,虽然跨了半个国家,实际他开车只用了半天,在一个半岛的小城郊区,环境非常好,又看到海又靠着山,没有海啸台风,民风纯朴。

  只是当初的家,如今只剩下一片长满长草的废墟。

  姜钺把车停在房子大门前,往前望去,看到的还是当年的样子。

  两层小楼,围着一个小院子。那时他放学喜欢在外面玩,有时玩得太久怕被他爸发现,就去翻院子的墙。

  可他那时体力很不行,每次爬上去就下不来,不得不叫他爸抱他下来。后来有一天,他又玩太晚回来,发现院子的围墙销掉了一半,他再也不会爬上去下不来了,但是翻过去就看到了他爸在里面等着他,嫌弃地对他说:“你要再翻不过来就把这墙铲了。”

  院子里还有一个篮球架,他小时候总是班里最矮的男生,同学都不愿和他玩,嫌他矮又爱哭,每次摔了都要找爸爸。

  他爸知道后就在院子里装了一个篮球架,每天抽着休息的时间陪他打篮球,安慰他将来一定会长成全班最高,却又偷偷去查他为什么比同龄人矮,天天早晚都哄他喝牛奶。

  他爸常年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做事从来都有条不紊,他以一直为他爸是世上最温和有理的人,直到他刚上小学被几个混混骗去小巷子要抢他的钱,不给就要欺负他。

  他爸那时就像从天而降的超级英雄,一手抱住了他,一手截住了混混挥来的拳头,朝着对方一瞥,语气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凶狠说了一声「滚」,那几个混混就被吓走了。

  那天他爸背着他回家,路上对他说:“我的小钺宝贝这么好骗,长大了被人欺负可怎么办。”

  “我不怕,爸爸会保护我。”

  姜钺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双手捏紧了方向盘。

  记忆里那天的夕阳很红,映满了他们回家的路,他在后面数着他爸也被夕阳被染红的头发。

  爸爸。

  姜钺低头把脸埋进了手臂里,他爸没有见到他长大,也不可能再保护他了。

  他又想起最后那一天,他爸在火海里向他大喊。

  “小钺,忘了今天!跑,快跑!离开这里!”

  “小钺宝贝,叫爸爸。”

  “宝贝,你看别的小朋友上幼儿园都不带爸爸的。”

  “今天开始你是小学生了,不能再随便哭了,知道吗?”

  “爸爸小时候的愿望是当警察,你长大想做什么?”

  “小钺,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你要好好长大,做一个幸福快乐的人。”

  姜钺撞在方向盘上,撞各喇叭突兀地响了一声,他双手捂住耳朵,嘴里发出了一声沉吟。

  “爸——”

  再也不会有人这样温柔地对他,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在意他关心他,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全心全意地爱他。

  姜钺用力拉紧身上的大衣将自己裹紧,像是靠在谁怀里一样贴着椅背。

  许久之后,车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姜钺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他的手机在响,他缓缓把手机拿起来,看到屏幕上熟悉的号码,僵住了。

  去买手机卡时他把最开始的手机号补回来了,到N国就把卡换进了手机。

  铃声一声在响,他握紧手机,手指悬到挂断上方却始终没按下去,直到铃声要自动挂断他突然点了接听,听筒里立即传来严既锋的声音。

  “姜钺,你去哪儿了?”

  严既锋的质问带着明显的醉意,姜钺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抱紧身上的大衣没有出声。

  “姜钺,说话。”

  严既锋听不到姜钺的回应声音低沉下来,“你不敢说。姜钺,你怎么敢骗我!你对我有说过一句真心话吗?”

  姜钺还是没有出声,严既锋不禁地语气带上了怒意。

  “严越钦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都喜欢他!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姜钺,你回答我!”

  姜钺仍旧一动不动,耳边吵得他头快要爆裂的幻听被严既锋的声音压了下去,他静静地听着严既锋骂他,脑中如海啸的记忆逐渐平静下来。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是因为严越钦回来了吗?你被严越钦艹过吗?他有我厉害?能每次都把你弄哭出来吗?你在他面前也那么骚吗?”

  严既锋说着自顾地冷笑起来,语气越来越恶劣,“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已经死了,严越钦只剩下一捧灰了!你想他也没用,只有我能艹你,你想我再艹你吗?那你回来,老子艹到你站不起来——”

  “姜钺,你想我吗?你有想过我吗?你看着我的时候,你想的是谁?”

  “你以为你能就这样跑掉?姜钺,我说过这辈子你都是我的,无论是严越钦还是谁,都别想把你抢走。你只能属于我,从里到处只能属于我。严越钦要不是死了,他哪里碰过你,我就把他哪里跺了!”

  “不是——”

  姜钺低喃出声,手颤着点了好几次才终于点到挂断,接着他关了手机,双手捂紧耳朵,把大衣拉起来连头一起蒙住。

  严既锋只听见了「不是」两个字,没发现通话已经被挂了,他继续说:“不是什么?你不信我敢?要是你现在回来我可以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然,不管严越钦埋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把他骨灰挖出来扬了。”

  “你以为你说分手就叫分手?我想要的就算我死,我也会得到。姜钺,等我找到你——我一定把你艹死在床上!”

  他说了半天的狠话,还是没等到姜钺的回应,不自觉声音轻下来,“是你说的让我艹死你,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枕头下的照片有多生气?我现在就想艹死你——”

  “如果你现在回来。我可以不怪你,姜钺。”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严既锋还是等不到姜钺的回答,他握着手机的手越捏越紧,狠咬着牙没有再多说一句,也固执地不愿挂电话,直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哪里来的铃声?

  严既锋先是愣了一下,猛地拿下手机,看到的不是和姜钺的通话,而是拨进来的电话。

  他气得直瞪着手机,仿佛要用视线穿透手机一样。他刚刚明明打通了姜钺的电话,他听到了姜钺的呼吸,还有姜钺的声音,他不可能听错。

  严既锋立即挂了来电去看通话记录,他果然打通了姜钺的电话,他们通话了38秒。

  他立即拨过去,已经又变成了无法接通。他倏地又捏紧了手机,深吸起一口气,然后笑起来,只是笑得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是让人生寒的冰冷。

  他从昨天来了姜钺家就没离开,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明知道姜钺不会回来,可他就是不想走。

  他还把姜钺大门的密码改成了他的生日,在姜钺枕头下放了他的照片。

  可他找不到姜钺了。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要找一个藏起来的人这么难,他查别墅区的监控,只看到姜钺出去打车走了,然后在一个路口下车后就消失了,再没有监控拍到他。

  他甚至不知道姜钺是不是还在霍城,是不是还在国内。

  严既锋坐在姜钺的床上,脚往前一踢,踢响了一串酒瓶相撞的声音。

  他又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个酒瓶,拧开就像浇地一样往嘴里灌。

  这些酒都是从姜钺的冰箱里拿出来的,并不好喝,滑过喉咙像被刀割过一样,可他还是喝了这一地。

  姜钺在在冰箱里放这么多高度白酒,是不是也是在想严越钦的时候,像他这么喝的。

  严越钦三个字冒出来,他蓦地把酒瓶用力地摔出去,玻璃碎渣和酒洒了一地,之前手背上的伤又再次裂开,血浸出来滴得到处都是,他毫无自觉般靠到了床头,一眼不眨地盯着纯白的天花板。

  许久之后,他突然把手机拿起来,手抖眼花,却准确地找出了姜钺的号码,编辑半天终于发了两条信息过去。

  【姜钺,我好想你。】

  【回来好不好?】

  赵颖杰来找严既锋又是受何伯所托,严既锋昨天出门后就没再回去,班也没上,所有找他的电话都被挂了。

  他在楼下解释了好半天公寓管理才放他上楼,到了门前怎么按门铃里面都没反应,于是尝试输密码,第一个搜了下严既锋的生日,没想到一输就打开了。

  赵颖杰开门进去,顿时被里面空旷纯白的房子惊在了原地。

  “这是住人的还是展馆?谁把家弄成这样?”

  他自言地往里进去,白色的地板上滴的血迹十分明显,他和后面跟着的保安看到立即跑进去,在唯一开着门的卧室里发现了严既锋。

  一番检查确定严既锋只是手破口,倏地松了口气。

  赵颖杰打发走了保安,才去看一片狼藉的房间,再转头看向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严既锋。

  他认识严既锋这些年,从来没有见过严既锋这样,严既锋这人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无情,谁也不在意,连他自己也一样。

  可自从姜钺上次突然去了N国之后,他仿佛看到了严既锋的另一个人格。

  他觉得严既锋喜欢上姜钺,甚至爱上姜钺都不奇怪,奇怪的是严既锋会因为姜钺变得这样。他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严既锋难过伤心的样子,可现在严既锋这样子何止是难过伤心,他怀疑要是现在把严既锋的心剖开,说不定都已经裂出口了。

  “严总,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赵颖站在床前,踢了踢严既锋伸到床上的脚,他从来没有这种居高临下看严既锋的机会,忍不住要得意一番。

  结果,他什么都还没做,严既锋突然睁开了眼,顿时他就怂了,退后一步低下头,“严总,你醒了?”

  严既锋头很疼,用力地敲了两下太阳穴坐起来,过了片刻才抬眼看向赵颖杰,“你来做什么?”

  赵颖杰明明站在严既锋面前,却仍仿佛被严既锋俯视着,他回答:“何伯担心你,叫我来找你。”

  严既锋没有出声,他酒还没完全醒,但脑子已经清楚了,捏了捏鼻梁问:“有没查到什么?”

  “海关没有姜钺出境的记录,他应该还在国内。可全国这么大,姜钺警校毕业的学霸,刑侦第一,要想不被找到太容易了。”

  严既锋沉默地一动不动,赵颖杰感觉空气莫名地压抑起来,在他快要窒息时严既锋终于开口。

  “他可能又去N国了。”

  赵颖杰怀疑地脱口而出,“不可能,他出国海关怎么可能没记录?而且才刚从N国回来,严越——已经找到了,他去干什么?”

  严既锋转眼往床对面的墙看去,赵颖杰看过去就是一面墙,不明白地又看回严既锋,“怎么了?”

  “打开。”

  严既锋只有命令的两个字,赵颖杰莫名其妙,打开什么?他试探地走到对面的墙前摸上去,发现墙是活动的,找对方向用力一滑整面墙就像滑门一样打开了,露出贴满照片又挂满线的信息墙。

  “这是什么?”

  这是严既锋昨天就发现的,姜钺在查某个案件,但他有的信息不知道,不能完全看明白姜钺到底在查什么。突然,他的手机又响起来,下意识想挂掉,但看到名字是在N国委托去查姜钺的人,他接起来问:“查到了什么?”

  “刚刚挂我电话,现在又这么冷淡,要不先来聊聊天?”

  严既锋没有说话,只微沉了口气,对方立即不敢废话了,直接汇报。

  “你说的查他所有一切,我就能查的都查了,结果发到你的邮箱了……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超忆症,3岁时就确诊了,全球出只有几十例。你知道超忆症吗?”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得没有了一丝声音,严既锋隔了片刻重复了一遍,“超忆症?”

  “对,超忆症。患这种病的人只要智商不是太低,就能比一般人厉害得多。但副作用就是会像一台人形扫描仪,将经历过的所有一切,无论好坏大小细节全都记忆起来,并且永远不会忘记,记忆只能不断增加。”

  严既锋思忖着说:“意思是姜钺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我,我们一起的每件事他连细节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确实……是这样。”

  听筒里的人顿了顿解释说:“不过对他来说没这么简单,尤其是他确诊年龄太小,还经历了那么多事,这些年下来记忆的负担肯定不轻,建议你仔细去了解一下超忆症患者的艰难和痛苦。”

  “嗯。”

  严既锋应了一声,不等对方再说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去,这超忆症也太厉害了,简直是应试教育的克星,随随便便考个满分都不是问题。”

  赵颖杰在一旁边听边搜索,见严既锋挂了电话就感叹起来。

  严既锋朝他一瞥,直接摘走了他的手机翻看起来。

  “难怪都说他过目不忘,这可比过目不忘牛多了。”

  赵颖杰凑过去继续感叹,但严既锋继续往下翻,内容就全是对患者会造成巨大的心理负担,会在记忆里不断重复过去的痛苦,会造成抑郁失眠焦虑,患者会对生活缺乏欲望。

  无药可医,无法缓解,只能被动地接受不断累积的记忆。

  顿时,赵颖杰说不出话了,小心朝严既锋看去。

  严既锋本来血迹干涸的手紧捏着他的手机,用力得伤口又裂开,血又流出来。

  “严、严总,先处理一下你的手吧。”

  严既锋没理赵颖杰,把手机扔还给了赵颖杰,拿自己的手机去查邮件,很快就找到了调查姜钺的结果。

  邮件的附件好几十页,确实查得非常详细,连姜钺出生的医院都有,他面不改色地一页一页往下看。

  姜钺出生在N国,他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病逝了。他父亲在N国有一家药物研究实验室,与一些全球知名的医药公司都有合作,母亲去世后一直和他父亲两人一起生活。

  3岁确诊了超忆症。

  12岁,他父亲的实验室发生爆炸被毁,他父亲也在家发生火灾去世,至今他父亲去世的案子都没有定论,怀疑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人谋杀。

  他父亲出事之后的几年,没有查到任何信息,姜钺生活的痕迹像是消失了。直到18岁独自回国考了警校。

  警校毕业前一年,20岁的姜钺突然回了N国,在N国留了9个多月,期间当地一个混混头目关系亲密。

  严既锋继续往下翻,猛然看到一张照片,定住了眼。

  照片不知是哪个路人拍的,严越钦骑着一辆摩托车带姜钺,他们穿着同款颜色鲜艳的花衬衫,车在路上被人拦下来,严越钦恶狠狠地瞪着拦车的人,而姜钺在笑。

  他从来没有见过姜钺这样笑过,露出一口白牙,弯起了眼睛,仿佛遇到了这辈子最开心的事。

  姜钺从来没有这样对他笑过,姜钺记得和他一起的所有细节,也记得严越钦的一切。

  姜钺以为他喜欢葱,以为他煎蛋喜欢加胡椒,教他煎蛋煎到一半不教了。

  姜钺和他在一起却始终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姜钺之前精神异常的样子,是因为忘不掉严越钦?

  严既锋猛地一脚踹在床垫上,将床垫踹歪了一半出去,然后把手机举起来却没有摔下去。

  他就这么举了片刻又放回来,删掉姜钺和严越钦的照片,继续往下翻。

  姜钺从12岁到18岁中间没有查到任何痕迹,但从后面姜钺的联系人里查到疑似抹掉了6年间姜钺生活痕迹的人。

  这个人叫姜东鸣,14年前退了国籍加入了N国,现在是N国前几的富豪,在N国颇有势力,主要从事海运。

  严既锋翻下去就看到姜东鸣新闻采访的照片,登时定住了眼。

  这个人是严肃鸣。

  他虽然也多年没有见过严肃鸣,但那时严肃鸣已经是成年人,和照片上的差别并不大,他绝对不会认错。

  这些年严肃鸣竟然去了N国,还和姜钺有关系?

  12岁的姜钺,严肃鸣。严既锋突然眼睛一亮,立即拨了何伯的电话。

  “既锋,你、没事吧?”

  “还记不记得小青蛙?他像不像姜钺?”

  何伯犹豫了片刻,还是回答:“那就是姜钺啊。”

  严既锋陡然心脏猛缩,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回想起小时候那个跟在后面爱哭的小孩,一直叫他「阿严哥哥」。

  姜钺有时候会撒娇地叫他「阿严哥哥」,他一直以为和「阿严哥」一样。可是姜钺有超忆症,姜钺一定不会忘记。

  姜钺记得他,他比严越钦更早认识姜钺。

  但为什么3年姜钺从来不告诉他?

  严既锋刚扬起的嘴角倏地沉下去,12岁姜钺父亲出事,就是姜钺和他约好再去看到的时候。

  姜钺没有骗他,只是因为来不了了。他却以为姜钺是骗他,以为姜钺忘了他们的约定,他没有想过要去找姜钺。

  他们因此错过了十几年,最后他成了长得像严越钦的那个人。

  严既锋这一次终于把手机摔了出去,走到床对面的信息墙前,盯着上面的内容,现在他终于能看懂了,姜钺查的就是他爸当年被害的凶手。

  “严、严总?”

  赵颖杰后悔他今天来了,他完全跟不上严既锋的思路,不明白严既锋在想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怒。

  现在的严既锋就像一只半疯的野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发狂咬人。

  他正想理由溜走,严既锋突然说:“去订最快去N国的机票。”

  “N国?”

  赵颖杰果然跟不上严既锋的思路,疑惑地朝严既锋看去。

  严既锋不回头,还盯着信息墙不动,“姜钺一定去N国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后面一半修了,增加了2000多字就直接放这章了,买过的宝贝不用再买,明天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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