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sp总部。
黎洛从办公桌后站起,眼底闪过可怕的凌厉。
面前的下属欲哭无泪：“真的不能再降了，120个bp……”
黎洛烦躁地挥了下手，没有搭理他：“通过。”
下属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心都在滴血，却不敢出一句怨言。
黎洛没再耽搁时间，抬手就呼出了内线：“联系深城。”
对面极快地转接,问：“少爷需要什么服务？”
黎洛默了片刻：“我需要一位私人医生，确保隐私的情况下,进入紫荆公馆。”
对面：“但是现在紫荆公馆正在举行一场公开活动，已经关闭了人员出入权限。而且,四处都有盛宇集团的媒体直播,很难完全封住消息。”
黎洛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那就给他们报上‘我的’名字。看他们是否有胆量阻拦。”
“以及，给我订最早的航班。”
“我要亲自去深城。”-
宁茜勉强完成了致意后,单脚扶着墙回到了更衣室里。
有先前酸她盛装的女模小声讥讽：“果然不是这个圈子的人。”
“没个金刚钻，也敢揽瓷器活儿？”她挖苦道,“连模特资格都没有,吃这么多代言，也不怕撑。”
她声音一出，排在宁茜前面的新人模特顿时有点脸黑。
宁茜和她排序前后挨着,上场前还给过她鼓励。
新人模特怒道：“人家好歹有影迷,你又算个老几？”
“中华区选美小姐都没入围的铁头钻吗？”
有人在哄笑,宁茜勾了下她的手，低声说了句谢谢。
虽然很感激,但她没精力再耽搁在这些嘴炮里边了。
脚踝应该是扭伤，如果不尽快复原的话,可能会很麻烦,甚至影响她作为舞蹈演员的前途。
——极少数和她关系亲密的朋友知道,宁茜当初舞蹈考级表演失败，就是因为运动时左侧脚踝扭伤。
她垂着头换上平底鞋，盘算着时间，唐缘应当快到了。
宁茜正想着，唐缘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红着的眼里满是担忧：“大小姐！”
她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求求你别吓我，你怎么样了……”
唐缘的视角看不太清宁茜在台上的失误，只觉得她家大小姐一贯完美。
但同秦笑阳相拥而退，绝非她们的本意。
更何况，她还被秦笑阳的贴身助理“友善”地拦住了。
“或许，你们宁老师现在需要一点帮助。”那位助理的笑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如果应付不来，秦老师很乐意提供帮助。”
宁茜拍了下唐缘的肩膀，缓声道：“先把电话给我。”
她急需一名医生，但是，不能是盛宇安排的。
宁茜定了下神，眼睛一目十行地扫过手机上的未读消息。
[萍姐：加油，顺利。]
[萍姐：遇到什么意外？公关部正在处理，见信及时联系！]
她极快地在萍姐的聊天框里输入，却见对面突兀地回了一条。
[萍姐：事情经过已经知悉，不用另行汇报。辛苦。保重。]
宁茜愣了片刻，打字的手顿了下。
这时她又看见了洛一鸣发来的消息。
[llll-洛一鸣：小宁姐，你是同秦笑阳合作了吗？千万小心合同漏洞！盛宇的合同……]
再往上划，她还看到了洛一鸣提醒她，秦笑阳的私人助理往女更衣室来的事儿。
可惜那会儿手机已经被集中收走了。
说实话她有点意外，毕竟只是《潋滟》片场的短期合作，她跟洛一鸣的关系谈不上多么亲密。
何况大部分艺人的聊天记录对公司都是透明的，这些消息要是被发现了，指不定会连累洛一鸣受罚。
但说不感动也是假的。
宁茜捏着手机，半晌才回了句，万分感谢。
感谢她遇到的这么多善意，才让她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处境，都还有能站起来的温暖。
黎洛的消息反而来得很迟。
[黎洛：我有个关系不错的私人医生朋友，就在紫荆公馆当值。一会儿他会给你打电话，号码是……]
[黎洛：尽量避免和秦笑阳团队的医生接触，更不要和他独处。]
唐缘扶着宁茜，走出更衣间，进入后台休息。
秦笑阳仿佛已经等候了许久，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自然地试图上前搀扶。
“宁老师，我这边有随行的护士，帮你看看脚伤如何？来，我扶着你。”
宁茜能够感觉到，环绕四周的、无处不在的摄像头。
为了避免和秦笑阳无谓的对白，她故意举起电话，用讨好的口气向对面问好。
“哎呀，老板老板！不好意思，刚没接到通讯！”
她扫了眼秦笑阳的方向，对方果然停下了脚步。
“我这边，刚刚才结束新款高定展示呢。如果您满意的话，还望继续合作啊！”
宁茜忍不住抽了下鼻子，“……说来不好意思，我还在台上扭了下脚，怪疼的呢。”
“下回有机会，我一定好好磨练——”
“茜茜。”
男人的声音沉沉响起。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假装举起的电话，居然真的拨通了。
黎洛的声音喑哑，像是压抑着一团火。
沉默许久，他轻声问：“……很疼吗？”
电话这边，唐缘登时有点慌了，看着距离几步之遥的秦笑阳，她情急之下，把满手服装丢了一地，故意喊道：“哎呀！我太不小心了！对不起宁老师！”
她看了眼正在忙着和“老板”通讯的宁茜，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秦笑阳，楚楚可怜道：“秦老师……能来帮帮忙吗？不少都是珠宝商合作款，我好怕弄坏了，呜呜。”
秦笑阳锁着眉，隐隐不耐。
他抿着唇，没好气地蹲下来干着他从不屑的碎活。
而宁茜借机躲到了远处无人的窗边。
她没搭腔，黎洛却安静地等待着。
通讯接通的数字一秒一秒地走动，她好像能听清对面轻缓的呼吸声。
半晌，宁茜憋着气，小声回：“疼的。”
分明屏了息，仍旧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见黎洛喊她的名字。
她就软弱得想哭。
明明看到萍姐消息的时候，她还能条分缕析地解释着目前的境况和问题，甚至提醒星梦总部，小心盛宇把持的媒体宣传力量。
听见新人模特替她出头、看到洛一鸣发来的提醒消息，她还能真心实意地庆幸和感激。
但唯独到了黎洛这里，她什么都不会了，只有一件事想做。
想伸出手让他抱，然后很没骨气地哭。
……
大概是一直以来，她都被黎洛保护的太好了。
宁茜想起，她九岁的时候，因为数学拿不到满分，被徐芝兰扭送去了青少年宫。
而黎洛在楼上学跆拳道。
——毕竟整个青少年宫的教辅课程，大概都追不上他的自学水平。
人与人的差异真的很大。
当宁茜在奥数课堂里，被摸底测试的鸡兔同笼和牛吃草问题难到摔笔的时候，黎洛已经能在楼上碾压重量超过自己二三十公斤的青少年组选手了。
生气的宁茜朝他发脾气：“以后你下了课就自己回去！我要留在教室自习！”
青少年宫有辅导员，一般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负责晚托作业。
黎洛：“不行，徐阿姨拜托过我。”
宁茜火冒三丈：“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要你跟着我！”
她想了想，恶言道：“你们练完武术的不洗澡，一身汗味儿臭死了，我不要和你一起坐车。”
黎洛垂了垂眼，默然：“好吧。”
宁茜在教室里一直留到了一个半小时后。
晚托教室已经没有了别人，只剩下吃着盒饭的辅导。
宁茜遇到了一道难题，忍不住开始咬指甲。
辅导看着她一晃一晃的小腿儿，忍不住搭话：“你练舞蹈的？腿真长啊。”
宁茜今天已经问了他不少题，有点不好意思，于是甜甜地应：“是呀！”
“我还是临城合唱团的呢，琴棋书画我都学过！”
女孩笑起来更可爱了，让他一阵心痒。
辅导坐到她旁边，吹出口的气带着青椒味儿：“茜茜，茜茜？”
这里是教室，宁茜根本没多想，开心地把一页作业递过去：“我做完啦！老师帮我批改吧！”
辅导盯着她娇俏可爱的脸蛋，心火难耐：“可是，你又错了一道大题，怎么办呢，茜茜？”
宁茜皱眉：“怎么会！”
辅导轻轻揽住她的腰，滑腻的手撩起她的一截衣摆，呼吸声很重：“你坐过来一点，我给你好好讲一讲。”
宁茜拖着小凳子挪了挪。
辅导却摇了摇头：“你这样，挡到我看题了。”
他咽了口唾沫，“不如，你坐到我腿上来吧。”
宁茜很为难。
她平日里没少坐在宁禹尧大腿上，还经常这样拽爸爸的胡茬玩。
但是辅导员和她不太熟，她觉得很不礼貌。
于是宁茜说：“我很重的。”
辅导连连摇头，柔声哄骗道：“怎么会呢，老师腿酸，正好你帮我压压，舒服。”
他说着就托起宁茜的腰。
宁茜猛地一痒，就被他扣进了怀里。
辅导满身的肥肉压着她的背，手不安分地在她背后摸着，指尖就快要掀开衣角，妄图游走在女孩纤细的背脊和微凉的髋骨。
宁茜害怕极了，胖辅导带着青椒味儿的口气熏着她敏感的颈后，鼻子似乎还抵着她的耳骨，她又惧又怕，浑身都在颤栗，却一动不敢动，只哆哆嗦嗦地哭起来。
“老师，放开我……”
辅导却用了点力，拿粗壮的胳膊圈死了她。
“就一会儿。茜茜身上真香啊。”
“老师给你讲了这么多题，茜茜都不让我抱一会儿吗？
“砰——！！！！”
桌椅被踢翻的声音剧烈，铁质桌板在地上擦过刺耳的声音。
辅导几乎从凳子上惊跳而起，怀里宁茜的鼻头一下子磕在桌面上，鼻血滴滴答答流下来。
被锁住的后门边，摔着一张隔壁教室的空桌。
黎洛站在被暴力打开的门边，满眼戾气，气场可怖。
他捏着指节走到辅导面前，抬手就是快准狠的一个上勾拳！
只一瞬，他的鼻血就骤然喷射出来。
宁茜后知后觉地爆出一声嘹亮的哭响。
黎洛却没停下，趁着辅导被打懵的片刻，他又干脆利落地在他颧骨上补了两拳。
第一下击碎了他的眼镜；
第二下直接让他的眼角淌了血。
辅导愤怒地扑向黎洛，像是个膘肥体壮的相扑手，龇牙咧嘴、丑陋至极。
黎洛根本没护着自己，反倒是笑了下，靠着结结实实挨下一掌的空当，果断一个抬腿连踢，重创了男人的命根子！
保安和警铃迟迟地赶到，空旷的教室里一时间陷入乱象。
黎洛舔了下口腔里的伤，垂下眼看着宁茜。
“……别怕，哥哥在。”
他不敢抱宁茜，怕刺激到她。
反倒是宁茜鼻孔里塞着餐巾纸，直直扑进他怀里，连血带泪地蹭在黎洛胸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怎么才来……”她哭哭啼啼道，“我好害怕。”
黎洛的头发上有冰凉的水滴在她脸上，她的脸哭得热腾腾的，那滴水的质感很明显。
宁茜抬起朦胧的泪眼，才感觉到黎洛手臂上凉凉的。
头发还湿漉漉的。
再缓一会儿，她还发现，黎洛身上的衣服还是新的，折痕很明显，还带着仓库的味道。
他洗了澡、又换了一整身干净衣服。
——然后这件甚至还没下水的新练功服胸前，蹭满了她的鼻血和鼻涕。
黎洛叹了口气，语气又轻又缓：“我去游泳馆冲了个澡。”
青少年宫的条件不好，只有冷水可用，水流也细，他费了不少劲儿才洗掉汗味儿。
“……下一次，我会再快点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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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下属欲哭无泪：“真的不能再降了，120个bp……”
黎洛烦躁地挥了下手，没有搭理他：“通过。”
下属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心都在滴血，却不敢出一句怨言。
黎洛没再耽搁时间，抬手就呼出了内线：“联系深城。”
对面极快地转接,问：“少爷需要什么服务？”
黎洛默了片刻：“我需要一位私人医生，确保隐私的情况下,进入紫荆公馆。”
对面：“但是现在紫荆公馆正在举行一场公开活动，已经关闭了人员出入权限。而且,四处都有盛宇集团的媒体直播,很难完全封住消息。”
黎洛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那就给他们报上‘我的’名字。看他们是否有胆量阻拦。”
“以及，给我订最早的航班。”
“我要亲自去深城。”-
宁茜勉强完成了致意后,单脚扶着墙回到了更衣室里。
有先前酸她盛装的女模小声讥讽：“果然不是这个圈子的人。”
“没个金刚钻，也敢揽瓷器活儿？”她挖苦道,“连模特资格都没有,吃这么多代言，也不怕撑。”
她声音一出，排在宁茜前面的新人模特顿时有点脸黑。
宁茜和她排序前后挨着,上场前还给过她鼓励。
新人模特怒道：“人家好歹有影迷,你又算个老几？”
“中华区选美小姐都没入围的铁头钻吗？”
有人在哄笑,宁茜勾了下她的手，低声说了句谢谢。
虽然很感激,但她没精力再耽搁在这些嘴炮里边了。
脚踝应该是扭伤，如果不尽快复原的话,可能会很麻烦,甚至影响她作为舞蹈演员的前途。
——极少数和她关系亲密的朋友知道,宁茜当初舞蹈考级表演失败，就是因为运动时左侧脚踝扭伤。
她垂着头换上平底鞋，盘算着时间，唐缘应当快到了。
宁茜正想着，唐缘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红着的眼里满是担忧：“大小姐！”
她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求求你别吓我，你怎么样了……”
唐缘的视角看不太清宁茜在台上的失误，只觉得她家大小姐一贯完美。
但同秦笑阳相拥而退，绝非她们的本意。
更何况，她还被秦笑阳的贴身助理“友善”地拦住了。
“或许，你们宁老师现在需要一点帮助。”那位助理的笑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如果应付不来，秦老师很乐意提供帮助。”
宁茜拍了下唐缘的肩膀，缓声道：“先把电话给我。”
她急需一名医生，但是，不能是盛宇安排的。
宁茜定了下神，眼睛一目十行地扫过手机上的未读消息。
[萍姐：加油，顺利。]
[萍姐：遇到什么意外？公关部正在处理，见信及时联系！]
她极快地在萍姐的聊天框里输入，却见对面突兀地回了一条。
[萍姐：事情经过已经知悉，不用另行汇报。辛苦。保重。]
宁茜愣了片刻，打字的手顿了下。
这时她又看见了洛一鸣发来的消息。
[llll-洛一鸣：小宁姐，你是同秦笑阳合作了吗？千万小心合同漏洞！盛宇的合同……]
再往上划，她还看到了洛一鸣提醒她，秦笑阳的私人助理往女更衣室来的事儿。
可惜那会儿手机已经被集中收走了。
说实话她有点意外，毕竟只是《潋滟》片场的短期合作，她跟洛一鸣的关系谈不上多么亲密。
何况大部分艺人的聊天记录对公司都是透明的，这些消息要是被发现了，指不定会连累洛一鸣受罚。
但说不感动也是假的。
宁茜捏着手机，半晌才回了句，万分感谢。
感谢她遇到的这么多善意，才让她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处境，都还有能站起来的温暖。
黎洛的消息反而来得很迟。
[黎洛：我有个关系不错的私人医生朋友，就在紫荆公馆当值。一会儿他会给你打电话，号码是……]
[黎洛：尽量避免和秦笑阳团队的医生接触，更不要和他独处。]
唐缘扶着宁茜，走出更衣间，进入后台休息。
秦笑阳仿佛已经等候了许久，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自然地试图上前搀扶。
“宁老师，我这边有随行的护士，帮你看看脚伤如何？来，我扶着你。”
宁茜能够感觉到，环绕四周的、无处不在的摄像头。
为了避免和秦笑阳无谓的对白，她故意举起电话，用讨好的口气向对面问好。
“哎呀，老板老板！不好意思，刚没接到通讯！”
她扫了眼秦笑阳的方向，对方果然停下了脚步。
“我这边，刚刚才结束新款高定展示呢。如果您满意的话，还望继续合作啊！”
宁茜忍不住抽了下鼻子，“……说来不好意思，我还在台上扭了下脚，怪疼的呢。”
“下回有机会，我一定好好磨练——”
“茜茜。”
男人的声音沉沉响起。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假装举起的电话，居然真的拨通了。
黎洛的声音喑哑，像是压抑着一团火。
沉默许久，他轻声问：“……很疼吗？”
电话这边，唐缘登时有点慌了，看着距离几步之遥的秦笑阳，她情急之下，把满手服装丢了一地，故意喊道：“哎呀！我太不小心了！对不起宁老师！”
她看了眼正在忙着和“老板”通讯的宁茜，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秦笑阳，楚楚可怜道：“秦老师……能来帮帮忙吗？不少都是珠宝商合作款，我好怕弄坏了，呜呜。”
秦笑阳锁着眉，隐隐不耐。
他抿着唇，没好气地蹲下来干着他从不屑的碎活。
而宁茜借机躲到了远处无人的窗边。
她没搭腔，黎洛却安静地等待着。
通讯接通的数字一秒一秒地走动，她好像能听清对面轻缓的呼吸声。
半晌，宁茜憋着气，小声回：“疼的。”
分明屏了息，仍旧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见黎洛喊她的名字。
她就软弱得想哭。
明明看到萍姐消息的时候，她还能条分缕析地解释着目前的境况和问题，甚至提醒星梦总部，小心盛宇把持的媒体宣传力量。
听见新人模特替她出头、看到洛一鸣发来的提醒消息，她还能真心实意地庆幸和感激。
但唯独到了黎洛这里，她什么都不会了，只有一件事想做。
想伸出手让他抱，然后很没骨气地哭。
……
大概是一直以来，她都被黎洛保护的太好了。
宁茜想起，她九岁的时候，因为数学拿不到满分，被徐芝兰扭送去了青少年宫。
而黎洛在楼上学跆拳道。
——毕竟整个青少年宫的教辅课程，大概都追不上他的自学水平。
人与人的差异真的很大。
当宁茜在奥数课堂里，被摸底测试的鸡兔同笼和牛吃草问题难到摔笔的时候，黎洛已经能在楼上碾压重量超过自己二三十公斤的青少年组选手了。
生气的宁茜朝他发脾气：“以后你下了课就自己回去！我要留在教室自习！”
青少年宫有辅导员，一般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负责晚托作业。
黎洛：“不行，徐阿姨拜托过我。”
宁茜火冒三丈：“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要你跟着我！”
她想了想，恶言道：“你们练完武术的不洗澡，一身汗味儿臭死了，我不要和你一起坐车。”
黎洛垂了垂眼，默然：“好吧。”
宁茜在教室里一直留到了一个半小时后。
晚托教室已经没有了别人，只剩下吃着盒饭的辅导。
宁茜遇到了一道难题，忍不住开始咬指甲。
辅导看着她一晃一晃的小腿儿，忍不住搭话：“你练舞蹈的？腿真长啊。”
宁茜今天已经问了他不少题，有点不好意思，于是甜甜地应：“是呀！”
“我还是临城合唱团的呢，琴棋书画我都学过！”
女孩笑起来更可爱了，让他一阵心痒。
辅导坐到她旁边，吹出口的气带着青椒味儿：“茜茜，茜茜？”
这里是教室，宁茜根本没多想，开心地把一页作业递过去：“我做完啦！老师帮我批改吧！”
辅导盯着她娇俏可爱的脸蛋，心火难耐：“可是，你又错了一道大题，怎么办呢，茜茜？”
宁茜皱眉：“怎么会！”
辅导轻轻揽住她的腰，滑腻的手撩起她的一截衣摆，呼吸声很重：“你坐过来一点，我给你好好讲一讲。”
宁茜拖着小凳子挪了挪。
辅导却摇了摇头：“你这样，挡到我看题了。”
他咽了口唾沫，“不如，你坐到我腿上来吧。”
宁茜很为难。
她平日里没少坐在宁禹尧大腿上，还经常这样拽爸爸的胡茬玩。
但是辅导员和她不太熟，她觉得很不礼貌。
于是宁茜说：“我很重的。”
辅导连连摇头，柔声哄骗道：“怎么会呢，老师腿酸，正好你帮我压压，舒服。”
他说着就托起宁茜的腰。
宁茜猛地一痒，就被他扣进了怀里。
辅导满身的肥肉压着她的背，手不安分地在她背后摸着，指尖就快要掀开衣角，妄图游走在女孩纤细的背脊和微凉的髋骨。
宁茜害怕极了，胖辅导带着青椒味儿的口气熏着她敏感的颈后，鼻子似乎还抵着她的耳骨，她又惧又怕，浑身都在颤栗，却一动不敢动，只哆哆嗦嗦地哭起来。
“老师，放开我……”
辅导却用了点力，拿粗壮的胳膊圈死了她。
“就一会儿。茜茜身上真香啊。”
“老师给你讲了这么多题，茜茜都不让我抱一会儿吗？
“砰——！！！！”
桌椅被踢翻的声音剧烈，铁质桌板在地上擦过刺耳的声音。
辅导几乎从凳子上惊跳而起，怀里宁茜的鼻头一下子磕在桌面上，鼻血滴滴答答流下来。
被锁住的后门边，摔着一张隔壁教室的空桌。
黎洛站在被暴力打开的门边，满眼戾气，气场可怖。
他捏着指节走到辅导面前，抬手就是快准狠的一个上勾拳！
只一瞬，他的鼻血就骤然喷射出来。
宁茜后知后觉地爆出一声嘹亮的哭响。
黎洛却没停下，趁着辅导被打懵的片刻，他又干脆利落地在他颧骨上补了两拳。
第一下击碎了他的眼镜；
第二下直接让他的眼角淌了血。
辅导愤怒地扑向黎洛，像是个膘肥体壮的相扑手，龇牙咧嘴、丑陋至极。
黎洛根本没护着自己，反倒是笑了下，靠着结结实实挨下一掌的空当，果断一个抬腿连踢，重创了男人的命根子！
保安和警铃迟迟地赶到，空旷的教室里一时间陷入乱象。
黎洛舔了下口腔里的伤，垂下眼看着宁茜。
“……别怕，哥哥在。”
他不敢抱宁茜，怕刺激到她。
反倒是宁茜鼻孔里塞着餐巾纸，直直扑进他怀里，连血带泪地蹭在黎洛胸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怎么才来……”她哭哭啼啼道，“我好害怕。”
黎洛的头发上有冰凉的水滴在她脸上，她的脸哭得热腾腾的，那滴水的质感很明显。
宁茜抬起朦胧的泪眼，才感觉到黎洛手臂上凉凉的。
头发还湿漉漉的。
再缓一会儿，她还发现，黎洛身上的衣服还是新的，折痕很明显，还带着仓库的味道。
他洗了澡、又换了一整身干净衣服。
——然后这件甚至还没下水的新练功服胸前，蹭满了她的鼻血和鼻涕。
黎洛叹了口气，语气又轻又缓：“我去游泳馆冲了个澡。”
青少年宫的条件不好，只有冷水可用，水流也细，他费了不少劲儿才洗掉汗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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